安哥还是你安哥

怎么唱情歌 2

2.

黄礼志坐了整整一天的飞机,总算到达了这个与她生活的地方有着14小时的时差的国家。她下飞机时是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半。早在飞机上,她就预订好了民宿,于是她一出机场就急匆匆地往民宿赶,想着早早收拾好一切,然后赶紧去找申留真。

 

民宿的主人是一位亚裔老妇人,年龄约莫七十,看起来十分和蔼。得知黄礼志长途跋涉,尚未用过午饭,老妇人还十分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三明治。

 

这位老妇人还养了一条褐色的贵宾犬,名叫pudding。在黄礼志怀着感激的心坐在餐桌前享用三明治的时候,pudding一直时不时地在老妇人和黄礼志周围打转。注视着pudding一边用身子蹭老妇人的腿,一边不停地摇着尾巴,炯炯有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老妇人,十分灵动可爱的样子,黄礼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那已离去七年的狗狗怀参,心中无限惆怅。

 

怀参原本是流浪狗,是黄礼志妈妈在黄礼志五岁的时候从外面抱回来的。黄礼志没有兄弟姐妹,怀参便顺理成章成为了黄礼志童年的唯一玩伴。后来没过几年,黄礼志的父母离婚,而她的母亲孤身一人离开,黄礼志一度变得孤僻。在父母离婚之后的好几年,黄礼志总是一回到家就抱着怀参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抱着它抽泣,对着它倾诉。而怀参总会乖乖地依偎在黄礼志的怀里,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默默地竖着耳朵,像是在聆听她的委屈。

 

直到后来黄礼志上了初中,认识了崔智秀,而年迈的怀参也越来越嗜睡,黄礼志黏怀参的时间这才少了一些。在黄礼志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前夕,她放学回到家发现怀参静静地侧躺在她房间的地板上,四肢伸得笔直,眼睛瞪得溜圆,已经停止了呼吸。黄礼志愣愣地盯了它半晌,最后在它的身边蹲下,身体蜷缩靠着床榻,脸颊埋进双臂里,无声地哭了很久很久。

 

三天后,也就是期中考结束之后,黄礼志一家为怀参举行了葬礼。

 

而当时申留真也在。

 

黄礼志永远无法忘怀,在怀参的葬礼现场,申留真竟然笑出了声。这也是她们关系走向破裂的导火索。

 

 

 

 

 

自申留真一家搬到黄礼志家楼下两年来,申留真身体力行了黄礼志爸爸对她说的那句“遇到什么问题尽管上楼来找礼志姐姐”,热情得仿佛当初在伞下沉默不语的人和朝黄礼志羞涩地笑的人不是她一般——

 

“礼志欧尼,你可以教教我这道数学题吗?”

 

“礼志欧尼,我的红笔没水了,可不可以先借你的用一下?”

 

“礼志欧尼,今晚我父母不在家,叔叔让我上来今晚跟你一起睡哦。”

 

起初黄礼志还很不适应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热情又粘人的小妹妹,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可爱的小留真也经常会带着好多好多零食上来。她常常等不及黄礼志完全把门打开,便迫不及待地先探出个小圆脑袋,然后再将身子挤进那条门缝,如同献花般捧着一堆零食出现在黄礼志面前,还很自以为是地朝黄礼志wink。

 

“迷恋欧巴吧?”

 

“呀申留真!”黄礼志则通常假装生气地吼她一句,脸上却能隐隐看见笑意。

 

在不知道第几次咬住申留真送到嘴边的饼干时,黄礼志意外地发现,申留真喂食的动作以及自己吃食的动作,竟然都如此自然。她微微偏头看向申留真,后者一边盯着复习资料,一边伸手往包装袋里拿饼干,抓的上一块喂进了自己嘴里,而抓的下一块递到了黄礼志嘴边。然而黄礼志却在犹豫该不该直接用嘴接。

 

似是察觉到了黄礼志的踌躇,申留真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自己悬在空中的手,默默收了回去,自己吃掉了那块饼干,然后又用那双琉璃般明亮的眼睛直直对上黄礼志的视线,却也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着。

 

眉似远山黛,眼如秋波横,樱桃红唇,浅浅笑靥,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黄礼志不由得想起这句不知曾经在哪读到过的话,她觉得用来形容此时的申留真再适合不过。不知为何,她感觉到心里面痒痒的,像是被一阵风吹过。

 

“嗯?欧尼盯着我想什么呢?”

 

申留真挑起一边眉毛,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她故意往黄礼志面前凑近了些,目光炽热。那灼灼的双眼竟有如此大威力,将黄礼志的脸烧的发烫。

 

“不会……”

 

“是想亲我吧?”

 

黄礼志被她这番直白的发问乱了心跳,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呼吸。反应过来之后,她急忙撇开眼神,推开申留真,身体不自然地转向另一边,支支吾吾地说:“胡说什么呢?才没有。”

 

申留真将黄礼志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终于忍不住笑成了一团,“欧尼怎么这么经不起挑逗,脸都红了呢,真是可爱。”

 

申留真这个大坏蛋!黄礼志一边试图平复过于频繁的心跳,一边在心里不满地念叨。她突然转念一想,自己刚刚的反应是为什么呢?

 

可惜没等到黄礼志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和申留真就先闹矛盾了。

 

那次之后,两人便忙于期中考试,没有再见面。下一次见面,就已经是在怀参的葬礼上。那天申留真迟到了,黄礼志在现场搜寻了好久,才终于辨认出那个匆匆到场的身影就是申留真。但当申留真看向自己时,黄礼志又连忙收回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黄礼志再瞥,申留真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和她的爸爸站在一起。

 

葬礼时间不长,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突然一声轻笑传到黄礼志耳朵里。那笑声黄礼志再熟悉不过,黄礼志曾经无数次听到它在自己耳边响起,在黄礼志出糗时,在笑声的主人故意逗她时,在两人欢乐时。而笑声的主人正是申留真。

 

黄礼志既震惊又不解,她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死死地盯着申留真,好似要把对方盯出个所以然来。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连忙抬起头看向黄礼志,不料恰好与黄礼志对上眼神。黄礼志猜想自己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吓人,不然申留真怎会在两人对视后瞳孔一震。她看到申留真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仅仅是低下了头。

 

迟到就算了,竟然还在怀参的葬礼上嬉笑,既不在乎怀参,又不尊重它,申留真真的太过分了!黄礼志感到心烦意乱。她又想起了期中考之前申留真故意挑逗她,以及更早之前申留真故意捉弄她的记忆。真是的,申留真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正经不起来?情绪在这一刻达到极点宣泄而出:

 

她再也不要理申留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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